Remoting's World

寫給自己：

　　101年二月21日。港都的夜晚風雨微微。在高雄，二月不屬於雨的日子。但你說，從聽雨的經驗來判斷，今晨的雨勢大概是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了。

　　你總覺得老祖宗這句說得好：「冷月及臨雨，夜靜思空明。」在冷夜裡聆聽一場雨，讓心跳隨著一葉葉、一聲聲滴滴答答的節奏跳著，是樂也是愁。樂的是在夜雨裡人的思緒能達到最好的狀態；愁的是這時間點人的思緒往往被這空泛單調的雨聲給洗滌成負面的思考，所有的懷想、煩悶、仇恨、焦慮、迷茫、抑鬱都在此刻作祟，難怪溫庭筠會說：「三更雨，不到離情正苦」，要怪也只能怪這夜雨使得就算是超脫凡俗的高僧也會悲歡離合總有情。

　　下課後，你撐著一把傘從教室走到停車場，不經意地望著落花滿地的羊蹄甲而興嘆。站在樹旁仔細聆聽落雨打葉聲，你感覺他們在訴說一股滄桑的悲哀，已經熬了大半年的冬天卻熬不過港都夜雨的一晚。你腦中突然浮出李清照的詞：「陰滿中庭，陰滿中庭。葉葉心心，舒卷有餘情。」也許它們真的餘的是悲情，也或許只是你自己的內心投射。

　　在暴雨過後天總會放晴，對羊蹄甲而言，昨晚飄落的花瓣只是化作春泥更護花，並不會因此而悲傷。但你不同，縱然人家說：「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但你已等了好幾個歲月，卻仍舊像山谷裡的野百合一樣望不到春天的氣息。

　　今夜依舊下雨。在路燈青青的餘光中你又想起了余光中的聽聽那冷雨：「憑一把傘，躲過一陣瀟瀟的冷雨，也躲不過整個雨季。」午夜時分已近，你告訴自己：「姑且短時間內還是得一樣在點滴霖霪中傷心枕上三更雨，但別忘了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才是你最想達成的意境。」